冬日里的暖阳

天津二分院：带案下访找症结 上门听证解心结

2023年年末，天津迎来入冬以来的首场大范围降雪。同年12月19日，一辆载着3名听证员的汽车缓慢行驶在公路上。无心欣赏车外的白雪世界，北京中闻（天津）律师事务所律师陈亚东心里想的都是即将召开的案件听证会。

2017年初秋，被害人赵某在网吧和原审被告人王某发生争执，王某在厮打中手持碎啤酒瓶捅刺赵某，随后逃离现场。赵某被送往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次日，王某被抓获归案。2018年初，天津市第二中级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判处被告人王某无期徒刑。

凶手明明“杀”了人，为何判的是故意伤害罪？赵某的父母怎么也想不通。2023年11月，他们以原审定性错误、王某应当被判故意杀人罪为由，向天津市检察院第二分院提出申诉，该院检察长刘博法领办此案。通过调取全案卷宗、梳理在案证据，办案组认为，王某与赵某素无积怨，现有证据难以认定王某存在剥夺他人生命的主观故意，以故意伤害罪定罪处罚更为准确。原案结论正确、程序合法，判决说理也十分明确，但为何赵某父母的诉求如此强烈呢？

“赵某父母老年丧子，未来还需要抚养赵某一双年幼的儿女，受传统‘杀人偿命’观念影响，二老心理压力和经济压力巨大。”案件讨论会上，办案组成员汇报了赵大爷家中的情况，也提出自己的意见：申诉人情绪特别激动，如对该案直接审查结案，矛盾不能得到实质化解，很难实现案结事了人和。

为化解矛盾，刘博法提出“诉求必复、合理必办、说理必详、关怀必尽、怨气必消、首办必妥”的办案思路。在征得当事人同意后，他决定带案下访，到赵某父母的家中开展上门听证。见到申诉人的那一刻，作为听证员的天津格莱德心理支持中心心理咨询师刘娟心里一沉：“死者家属眉头紧锁，面色阴沉，讲话过程中几度哽咽。明显是心里有未解开的疙瘩，并伴有不满情绪。”

“为什么他杀了我的儿子却不用偿命？我们要求一命偿一命！”听证会刚开始，赵某的父母当着村里乡亲和检察官、听证员的面，将委屈一一哭诉。检察官从故意杀人罪与故意伤害罪之间的区别入手，结合案情释法说理。渐渐地，赵某的父母冷静了下来。

“检察官结合本案发生时当事人的客观表现、被告人认罪认罚等因素，向申诉方解释判决依据。”检察官抽丝剥茧地释法说理让陈亚东印象深刻，随后他也从专业角度进行了分析：“大爷，我们理解您的切身之痛，但司法机关也要依法办案，我们国家对死刑的适用是有严格规定和程序的。”见赵大爷夫妇若有所思，刘娟又以心理咨询师的专业视角，从家庭遭逢重大变故后应当如何调整心态、走出阴霾对赵大爷夫妇进行情绪疏导，帮助他们重拾生活信心。当刘博法说出“您别难过，有啥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时，赵大爷夫妇哭了出来：“儿子没了，我实在难以接受，不过这个坎我们总要过去……”

心里的坚冰慢慢融化。听证会最后，赵大爷夫妇给大家鞠了个躬，喃喃地说：“感谢、感谢。”

化解法结心结只是工作的第一步。通过多方协调，西甲直播和当地政府于日前将司法救助金及救助物资送到赵大爷家中。刘娟表示可以为他们提供一对一公益心理援助跟踪式服务。

（本报记者谷芳卿 通讯员杨龙明）